在我的铅笔盒上 田晓菲
我的铅笔盒上,
印着几只拉车的小鹿,
车上,
还坐着一只悠闲的白兔。
我被这美丽的画面吸引,
常常,常常幻想着它们的住处。
它们定然住在童话般的森林里,
屋子旁,
定然有一片碧色的青草,
还有吃不完的蘑菇。
草地上,
也许还流过一条清澈的小溪,
为它们愉快地唱歌、跳舞。
晚上,
当月亮高高地照着大地,
它们就爬上小床,
安逸地打起了呼噜。
没有什么破坏它们的和谐,
没有恶狼的侵犯,
没有狐狸的欺负。
一切都是那么和平和快乐,
啊,朋友,
请接受我真诚的祝福!
燕子 郑振铎
一身乌黑光亮的羽毛,一对俊俏轻快的翅膀,加上剪刀似的尾巴,凑成了活泼机灵的小燕子。
才下过几阵蒙蒙的细雨。微风吹拂着千万条才展开带黄色的嫩叶的柳丝。青的草,绿的叶,各色鲜艳的花,都像赶集似的聚拢来,形成了光彩夺目的春天。小燕子从南方赶来,为春光增添了许多生机。
在微风中,在阳光中,燕子斜着身子在天空中掠过,唧唧地叫着,有的由这边的稻田上,一转眼飞到了那边的柳树下边;有的横掠过湖面,尾尖偶尔沾了一下水面,就看到波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。
几对燕子飞倦了,落在电线上。蓝蓝的天空,电杆之间连着几痕细线,多么像五线谱啊。停着的燕子成了音符,谱出一支正待演奏的春天的赞歌。
声音的温度 查一路
那年,一场变故悄悄潜入我家。先是母亲生病住院,体质本就弱的父亲,因焦虑过度,也随即病倒,父母双双住进了医院。
太阳从西边落山,恐惧却从我的心头升起,那年我才13岁。山村的夜色中,黑漆漆的远山像一幅剪纸阴森地贴在窗户的玻璃上,偌大的屋子里,只剩下我和妹妹。山中的狼群,一声接一声凄厉地哀嗥,常常将我和妹妹从梦中惊醒。
我们住在一所山村学校,叫喊声未必能让远处的人家听见。忽然,我想起了哨子——母亲上体育课时用的哨子。鼓起胸腔,拼命地让全部的气流吹出尽可能最大的声响。渐渐地,我听见了家门前由远及近嘈杂的脚步声,大声说话的声音。我听见了乡亲们喊我的名字。开了门,一群人扛着锄头站在我家门前,他们都是周围我熟悉的乡亲。
“孩子,你睡吧!这一夜我们不走了。”一位大爷说。他们在墙根靠下了锄头,坐着、蹲着,吸着旱烟……我渐渐地睡着了。直到天亮,他们才扛起锄头离开。
临近黄昏,乡亲们又来了,他们用锄头在石板上撞击出铿锵的声响,好像在告诉我:“孩子,别怕,有我们在!谁也伤不了你!”
自此以后,我开始相信,声音也是有温度的,它能把一种至深的温暖传递给那些处在孤独和恐惧中的人们。